［快新］曙光（18）
＊好久不见，找找感觉，17年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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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次日再访
第二天果然接到了中森司长的暴走音。工藤失笑着摇了摇头，想到天讯里还存着昨天基德临走前说出的号码，心里不禁浮出淡淡的愧意。
床头一阵光亮在永夜里显得很刺眼，工藤眯着眼睛把信息打开，亮度才暗了下来。那是基德给他发来的——
“据情报司可靠消息，那个叫九条的男人——就是你来之前撞破的那桩谋杀案里那个精神不太稳定的警员，从医院跑出来，然后死在我昨天偷盗的那座潘多拉大楼（就是昨天的希望大楼）里，死因是身体调节功能絮乱与魔力系统崩溃，我现在在大楼楼下，你要不要来看看？”
“好。”工藤的表情瞬间由无奈变得严肃。他沉吟了一下，简短地回了一句，就把自己压在被子和枕头下的衣物略显粗暴地拽出来套上。点亮魔杖视路，他也给自己的鞋子上加持了一点魔力，跑起来不知比以前快了一星半点。
中围城的地图渐渐被从尘封已久的记忆深处唤回，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希望大楼的辉煌外壁，拿出了天讯：“我在后门，你过来，这里好进。”
昨天来他只看到了正门，居然没认出来这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工藤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天蓝色的眼里涌出一些复杂的情绪，又很快平复。
基德不用多时就快速赶到，工藤打量了他一番。这次这位小偷先生穿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戴着单片镜和正常的帽子，头发从帽檐下窜出几缕。工藤依旧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他像是不在那里，但的确又在。
“喂，我说，头脑正常的人这时候都得带点防身的东西吧，你这是要舍命挡咒，我可不奉陪。”
“安心，遇到危险我肯定舍命先救你，UG的工藤先生。”基德伸手拿出一把银色流线型漂亮的枪，挽了个枪花，挑起一边眉毛看他。
枪支科技只有在人类的文明里才会出现，老天，基德居然和他真的是同类。不过细想起来，基德是人类的这种说法反而是最容易接受的。工藤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但很快就回归原位。他在黑暗中露出一个无人看见的了然表情。
工藤新一把光亮调到最暗，微弱的魔力不断流泻出去，在草丛里绕了两圈，很快在一个树丛下发现了一个洞口。
果然位置从未变过，当年的自己能通过这里，那么现在的基德即便是人类也毫无问题。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朝背后跟着的基德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说起来他不该这么轻易信任一个只见过两三面的人——即便他是人类，可好像有什么奇妙的东西说服了他，令他毫无防备地把后背暴露给这个人。也许他这个时候稍微回一下头，就能看见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小偷先生的傻气笑容——实在是影响形象的那种。
也许这个入口太不为人所知。他们并没有触发任何禁制，穿过环绕的草地，就顺利地进入到了第一层的大厅里。也许是太过信任大楼的防御机制，这里并没有任何巡查人员。
“哇哦。”基德无声地赞叹，工藤能看到他的嘴一开一合，分辨出支离破碎的唇语，似乎说的是，“带上你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我还以为要费些力气。”
我宁可不知道！他在心底嗤笑一声，用眼神询问基德，基德指了指楼上，给他摆了个口型“六”，工藤就带他熟门熟路地去摸升降梯。
希望大楼一共八层，顶层就是珠宝展室。工藤想起这家伙昨天盗走的时之石，也还是打定主意要问出来他偷盗宝石的原因，即便理智告诉他这个人十有八九不会告诉自己。
从升降梯里走出，工藤躲在墙根，转头，四周的一群高等精灵就进入了视野。他挑眉向基德看去，那个男人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拉过他的手在掌心写：
“绝对第一手消息。”
像小孩子邀功。工藤撇了撇嘴角，也忍不住笑着抿起唇，斜着看去正好对上基德的视线，连忙挪开，觉得掌心和头发下的耳根都有些发热。
升降梯旁就是盘旋向上的楼梯，九条就倒在楼梯上。他身上没有血迹，趴伏在楼梯上，头却侧着，像是在往上踉踉跄跄地跑的时候栽倒的。眼睛像是要脱出眼眶般大睁，不需看就能猜到里面一定满是惊惧。身上没有血迹，死前却好像经过一番撕心裂肺的痛苦挣扎。
工藤总觉得这幅画面有些熟悉，脑海里有什么破土而出。在小巷里发现的那个叫成田的人的死亡现状，把伤口去掉，两人的表情就几乎一模一样。
他又隐约想起宫野说遮遮掩掩的、曾令他不明所以的话：“我的工作啊——我曾经是制药的、也是做实验的，不过现在把资料都扣下来了——你不要了解太多，会死的哦。”
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真相，似乎就缓缓地铺展在他的面前。工藤脸色有些苍白地抓住胸前的衣裳，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指甲在手心留下几个月牙。
基德察觉到他的不对，连忙把人轻轻拽回升降梯前，结果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声音。听到动静巡查的高等精灵走过来，他半抱着人躲进升降梯，匆匆往下降到了大厅。
工藤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才的确是陷入回忆里有些魔障，但他到底作为向导时还有着庞大的精神力，早已锻炼出对抗精神垃圾的能力，想挣脱还是很容易的。
那时候他已经可以动弹了，完全可以脱身，但却存了几分试探基德的心意。直觉叫嚣着这个人可以信任，理智却坚持让他作出了刚才的行动。
“现在证明我值得信任了？”基德眨了眨眼，促狭道。
果真被看穿了。
“没有。即便你做出了对我有利的决定，但我还是想这么说。”
“好吧。”基德耸肩，语气完全听不出遗憾，他的扑克脸戴得称得上是完美。然后指指来时的路，“我们该出去了，即便高等精灵们脑子再怎么不好用，待会也该追下来了。”
他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又笑道：“这次一无所获可是要赖你喔，工藤桑。”
他的语气让工藤很想向他脸上揍一拳。
不过，不能说一无所获。他串联起了几个很有价值的信息。工藤沉下眉眼思索，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家。基德早就不见了，他叹了一口气，推开房门。
看来必须去找宫野一趟了，他要把事情问清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