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ua无君

*娱乐之作，没有细纲，ooc属于我，人物属于小滑冰

*一切事情的发生是有原因的，相信我，除了维克托对勇利的一见钟情

*01

[02] PTSD

次日清晨。维克托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帘透过来的那些薄而朦胧的阳光。维克托放任自己躺了几秒，然后坐起身。意料之中的，那两个青年还在熟睡着。

地毯的毛垫子把脚步声吸收得一干二净，可事实上，这里并不安静。连严丝合缝紧闭着的窗户都不能阻止丧尸的抓挠声了。但他仍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窗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看，没发出一点声响。

丧尸们果然把门口团团围住。

食物的诱惑啊——维克托在心底叹息一声，然后忽然想起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

——他的车上并没有食物！

水倒是有几瓶，好像是零零散散地堆在充满火药和汽油味的后备箱里。维克托用手掐着下巴，努力地回想，那些凌乱的记忆碎片就紧密地网住了他。

“维克托先生？”旁边勇利的声音带着早起特有的软糯鼻音，把他从回忆的漩涡里拯救了出来。披集还没从睡意里挣脱，摇摇晃晃地挂在勇利肩膀上，活像大厅后面那幅只剩下一个支点的摇摇欲坠的油画。

再想下去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他耸了耸肩，摊开一只手，另一只把枪拿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说，“你们想先听哪个？”

“唔……坏的吧。”披集说。刚刚维克托开口的时候，他就把快要阖上的眼睛睁大了，这时候正在站直身体，然后去锤他那因为睡姿不良而有些酸痛的腰部。勇利也附和地点头。

“很不幸，”维克托坏心眼儿地顿了一下，故意做出沉痛的表情，然后接受两人镇定下隐藏的恐惧的洗礼，“我们的食物不够了。——进来救援之前，我们曾大概估计过人与丧尸的比例，并根据阿尔法基地现存的人数开过一次会议。最后断定A市的剩余人数不会超过十。”

他停下来，但也没给两人太多的消化时间，语速很快地继续说着前因后果：“我被派来扫尾。今天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但还要在A市逗留一天——或者两天。因为我只从南到北走过了三分之二的城市。”

“所以，”勇利吞咽了一下口水，瞪大眼睛，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并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我们还要在这里——这座充满丧尸的空城里呆两天？！”

维克托不可置否：“也有可能是一天。”

“食物和水都在第三层的实验室里。”披集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地平静下来。他的睡意完全被抛到了天边。而且直觉告诉他，应该把有用的信息都告诉面前这个男人。于是他说：“我们逃下来的时候没带太多，只拿了压缩饼干，现在都吃完了。”

“能不上去吗。”勇利又后退了一步。维克托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脚动作有些不协调，还在微微地颤抖。“能不上去吗？”他重复了一遍。

披集咬住牙根，从嗓子眼里发出几声急促的喘息。下意识转头去看勇利，就连忙搂住他的肩膀，手下也轻轻地拍着，试着安抚吓坏了的同伴。

“呃……如果你们愿意在车里饿上两天的话，”维克托抓了抓头发，“但是我不保证有意外情况的发生。”他的语气难得变得严厉起来，“在末日里，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生存。——而活下去的必须条件是充足的体力，还有临危不乱的冷静。”

“这是你们两个必须要学会的。”他看向跌坐在地上，双臂环腿、头埋在双膝之间摆出自我保护姿势的青年，“尤其是你，勇利。丧尸们可不会管你之前是不是娇弱的研究员——眼泪对它们一点效用都起不到。”

“我改变主意了。”维克托的银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半边眼睛，这让他的脸颊和语气都显得有些冷酷，“勇利，你必须跟我上去。”

“嘿！”披集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他的理智明白这样是正确的，但情感上，他无法忍受好友陷入自我精神折磨的痛苦。披集的脸泛起愤怒的红色。他把勇利搂的更紧了些，抬起头，刚想指责银毛混蛋的不正当行为，就看到后者出现在他视野里的一张放大的脸。

“嘘——”被打上‘银毛混蛋’标签的人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朝他做了个wink。披集差点没一拳揍到他脸上。维克托单膝跪地蹲在勇利的前面，手肘在弯曲的膝盖上支撑，手背抵住下颚，“PTSD。”

“被你引出来的？”披集很快回想起了这个词的意思，即便压低了声音，也仍然透露出压抑不住的愤怒。

“对。这时候发作是个好事。而且你朋友的心理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他很强，不管任何方面都是。见他第一面我就确定了——潜藏在心底的保护欲。这是个很有趣的好东西，只是他自己把它埋得太深了，在地狱深处。所以要想得到它，就必须先经历一次地狱。——不过我倒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不吵不闹的PTSD。胜生勇利。”

最后四个字从喉咙里吐出来，没打算给任何人听清。维克托换了一条腿，依旧是单膝点地的姿势，像是在很仔细地观察勇利头顶颤动的发旋，并注意到地毯上洇开一大团深色。

披集沉默起来。他的怒气渐渐减弱了，但心里的担忧仍旧没有消失。

“把他给我吧。”维克托伸手道。他得到了披集一个不信任的眼神，于是语气有些委屈，“你看，我难得这么好心，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可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好。”他又强调了一遍，戳戳勇利的发旋，又揉了揉，强硬地挤开披集——披集怕伤着勇利的胳膊，赶忙松开了手——维克托就忽视他刺人的目光，把人整个抱进自己怀里。胸前的衣服立即湿了一片。维克托看着勇利因为哭泣而紧闭的通红眼眶和不断滚落的泪水，叹了一口气，嘴唇轻轻触上勇利的额头。

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放心。”维克托用一种不可质疑的语调，一字一句近乎情人的耳语——

“如果阿尔法基地的三万多人一起出发去围剿丧尸，你也可能会死。”

“但跟着我，你一定是安全的。”

“我拿性命发誓。”

“这是你说的！”勇利抬起眼睛跟他对视（披集惊呼了一声），手里攥着维克托衣服领子的碎花布料，目光里是从未见过的强硬。

哎呀。

维克多吹了声口哨，用额头抵住勇利的，“当然。”他的胸腔震动起来，发出一阵笑声，“勇利，现在你可是从整个基地里抢走我的男人了。”

————TBC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等严重应激因素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是指突发性、威胁性或灾难性生活事件导致个体延迟出现和长期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其临床表现以再度体验）又称延迟性心因性反应，是指由异乎寻常的威胁性或灾难引起的一系列病态。

本文对PTSD的理解来自于学园默示录